文不成理不就

蟹蟹木喻子给我画的头像⁄(⁄ ⁄ ⁄ω⁄ ⁄ ⁄)⁄

《自由是你的,执着是我的》六.秋以为期(上)

接电影结局,这篇是木吒和敖乙的故事,算是回忆,没看过之前的文也能看懂(吧?)

还是希望大家康康之前的文

文章标题取意,你愿归来还是远去是你的自由,但呆在原地等你还是追随你而去是我的执着。

希望喜欢⁄(⁄ ⁄ ⁄ω⁄ ⁄ ⁄)⁄

永远愿意等待故人归来的藕✘涉足远方再度归来的饼

ooc,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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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月的陈塘关不太太平,李靖被海边一只海妖咬伤,浑身是伤,不管用什么药也不见好起来,殷十娘只能把连带着夫君那份工作一起做了,整日连轴转,一面还要留心外地来的名医。

没人管束木吒,因为木吒生来体弱,拿不得棍棒刀枪,殷十娘倒也不用担忧木吒闹什么祸出来。

李靖嘴里念叨着,“要是金吒还在,夫人就不会这么辛苦了。”木吒偶尔在父亲门外听见。

金吒、金吒……那个炼器痴金吒有什么好的,木吒想到,为了找寻炼器大师不惜外出。

可是,偶尔看见别人家的哥哥为弟弟买糖时,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玩耍时,他还是会想,哥哥也会这么疼我吗?

但更多的,是对爹娘谈起他时明显的担忧和谈起哥哥时的那种对哥哥可以独当一面的羡艳。

后来家里来了个蹶了腿的老爷爷,自称铁拐李。

铁拐李拄一根拐杖,腰间挂着一个大葫芦,白头发乱糟糟地在头顶蓬松着,衣着也是破烂不堪,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乞丐。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只用几副膏药便治好了李靖的伤。

木吒看着他粗糙手下藏着的妙手回春,猛地跪下磕头,“求先生收我我为徒!”

殷十娘和李靖被下了一大跳,铁拐李不咸不淡说道,“哦?小子,我不缺徒弟,你看起来又弱又娇气,我收你干嘛?”

殷十娘和李靖也舍不得儿子,殷十娘讪笑,“木吒这是在说笑吗?要是想学医,娘明日便找人来教你。”

“他们都没有先生厉害,”木吒抬起头,“求先生赐教。”

铁拐李盯着木吒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大笑道,“行啊,也没什么不能教的,不过是些岐黄之术。你若是想学,我教便是,不过,老朽可不会在陈塘关久住,要想学,得跟着老朽到处奔波。”

殷十娘看向李靖,李靖沉默一会说道,“我李家子孙没有孬种,你若是铁了心想去,便去吧。”

金吒年幼时便为了炼器术奔走远方,如今木吒也为了医术随铁拐李游历,李靖想,想来他们李家子孙,都绝非池中之物。

“行,小子,你若是想回来了,老朽也不会拦着你。”铁拐李笑眯眯地喝了一口酒。



“师傅一路这是要去往何方?”木吒上了马车,问。

“兰州。一个小地方。”铁拐李看向远方,落日余晖里,竟真有了点高人姿态。

去兰州的路上,木吒终于明白铁拐李为何医术高超却如此落魄了——花钱如流水,不仅每日要喝几次酒,碰上有人得了新奇的病,铁拐李非要留下来治好了弄清缘由再启程,也托这样,木吒学到了不少药理知识。

而铁拐李治病收费全看心情,大多时候分文不取,能富起来才怪。

出发前殷十娘是给木吒准备了盘缠的,谁知铁拐李每次喝完酒就赊账,赊完账就说,“叫我徒弟李木吒来付钱就好。”

一来二去,木吒也没什么钱了,“受不了就回去。”铁拐李说道。

“我、不!”木吒犟道。

一路走走停停,竟也还是按预期的时间到了兰州,木吒写了信寄去陈塘关,便开始铁拐李的任务:在兰州郊外生活一周。

“师傅我吃什么?”

“花花草草啊,平时不是教了你辨认草药吗,自己判断。”

“……那我睡哪?”

“地上,树上,爱睡哪睡哪。”

“!”木吒嘴角抽了抽,知道铁拐李下一句就是,“受不了就回去吧。”果断走了。



事实上兰州郊外没想象中那么难以忍受,郊外植物丰富,也没有什么猛兽。

若是用铁拐李教的药理,治伤还是寻找吃食,都没那么难。

唯一难以忍受的就是……

“啊啊,好痒啊,这什么虫子啊,什么驱虫的草药都不管用。”木吒护住自己的脑袋,艰难忍受到铁拐李接自己回去。

“刚好七日。”铁拐李不知从哪个旯旮里钻出来,一手揽住木吒,“睡吧。”

然后木吒睡了个昏天地暗,郊外虽说可以睡着,但睡得并没有那么好,如今一看铁拐李给的任务完成了,一头栽过去睡了个昏天暗地。

铁拐李抱着小孩走向城中,嫌弃地看着小孩藏着虫子的头发。不浪费草药又能给他驱虫的方法……有了,铁拐李想。

木吒很久没有感受到床铺的温暖了,一觉睡了将近十个时辰。醒来时,木吒感觉自己神清气爽,头上也没有那股痒意,木吒挠挠头,然后整个人都呆住了……我头发呢?

木吒赶紧跑向门外,此时他正身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里一棵桂树,树下有一缸清水,木吒连忙奔过去,看到水中的自己后,院子里爆发出一阵哀嚎,“铁拐李你还我秀发!”

“嚷嚷什么,谁叫你平时不好好学,碰到不认识的虫子就没辙了吧?”铁拐李晃晃悠悠地从小院子门口溜进来,还拎着酒壶。

木吒正欲发作,门口却进来个绿色头发的俊逸男子,此人眉清目秀,儒雅中夹着股风流,。

“哪家的小和尚?”男子背着药篓,袖子挽在肘间,明明只是粗衣,却穿出股贵公子的气息。

男子走进木吒,蹲下身,用食指刮了下木吒的鼻子,眨了下眼,“是从哪里的寺庙里跑出来的?”

木吒已经十多岁了,却被对方做出对几岁幼童才做的事,不免有些羞赧,却被对方的话语惊吓到了,“你才小和尚!”

“噗,哈哈,老李你这个徒弟真有意思,叫什么名字啊。”男子回头问。

“李木吒。”铁拐李说。

“你问我名字当问我呀,问我师傅做什么,”木吒有些不悦,“你叫什么名字?”

“敖……”铁拐李顺嘴道。

“寻思。”男子答道。

铁拐李知道自己差点说漏嘴了,闷住不吭声。

敖乙起身,摸了摸木吒的头,“我叫寻思,你可以叫我寻先生,你师傅叫来教你草药的。”

“别看你老李这样,其实他挺高兴你通过了他的考试,毕竟老李收了很多徒弟,坚持下来通过他考核的没几个。”

木吒不吭声,依旧为自己的头发忿忿不平。

“这样怎么样?”敖乙拉着木吒走向水缸,一挥手,木吒在水里的倒影便是青丝三千,木吒大喜,用手在脑袋顶摸来摸去,依旧是一颗光秃秃的卤蛋。

“障眼法罢了,”敖乙笑道,“还是只能当一段时间小和尚。”

“哇……呜呜呜呜……”木吒突然嚎哭起来,抱住敖乙眼泪鼻滴往敖乙的衣服上蹭。

铁拐李斜睨一眼,不甚在意,“头发罢了,男子汉这么矫情。”却是忍不住有些狼狈地走了,似乎有些愧疚。

和敖乙的初见并不太美好,但木吒依旧很久以后有一个习惯,没事把自己剃成秃头浪去,彼时他已封神,无论剃多少次头发,总能很快长出来,奉承他的人说他不拘一格,可是没有人再笑他“小和尚”了。



木吒哭累了,敖乙把他抱进屋里,一个人看着自己手上冒出的龙鳞出神。

很快,木吒便发现这个叫“寻思”先生的好了,大概是有铁拐李做对比,再怎么不好,也能给衬出好来。

铁拐李来到兰州后治病开始不收钱,木吒也不好意思向父母要钱,在向李靖和殷十娘的信中,只说自己一切都好,其实他快没有住处了。

这时候“寻思”的药店便成了木吒的最爱。

“寻先生……”木吒抱着药进去敖乙的药店,“我又来了,麻烦寻先生了,师傅又住宿在看病的人家了,我没好意思赖在那儿。”

敖乙正在磨药,听到某个叽叽喳喳的小家伙来了,嘴角噙笑,“后院只有一间屋子,只能麻烦你和我睡了。”后院是那日木吒醒来时的院子。

木吒摇头,“是我麻烦寻先生。”

“寻先生你会障眼法,那你是神仙吗?”木吒凑过去,感叹寻先生不愧是寻先生,一件素色麻衣也能穿得这么好看。

“……神仙吗?”敖乙喃喃道,转头一笑,“不是哦,按你们的说法我是……妖怪呢。”

美色之下,木吒简直没办法思考,只能胡乱点头,“寻先生是妖怪啊……寻先生是什么妖?”

“你不怕妖怪吗?你们人似乎都很怕妖怪,你不怕?妖怪可是会魅惑人心,吃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敖乙转头施了个小法术,让自己的牙齿变得尖锐起来。

那一瞬间,木吒想得却是,“要是寻先生来魅惑我,我可能真的会甘心被寻先生吃肉喝血呢。”

随即又摇摇头,暗骂自己心思龌龊,寻先生待自己如此之好,自己却在想这些不入流的,自己是男子,寻先生也是男子,还能在一起不成?

“不怕寻先生,人有好坏,妖也有好坏,若是一棒子打死所有妖,不过是在掩饰自己对于妖的强大和诡醫的害怕罢了。”木吒想了想说。

“你说得倒是通透。”敖乙解了法术。

两人一时也没人说话,药店里只有敖乙碾药的声音。

“再说,我喜欢寻先生还来不及,怎么会怕寻先生呢?”木吒突然小声说。

“嗯?”敖乙诧异抬头,随即无奈说道“小鬼头。”垂下眼睛时,眼里却是含着笑意。



大概对寻先生是妖怪的认知变得清晰的事是自己已经从十岁左右的孩童变成了少年,骨架在慢慢抽出雏形,而寻先生却还是初遇时的样子。

木吒不禁想到,若是自己已白发奎奎,而寻先生却还是青年模样时的情景,不禁好笑。

而殷十娘来信除了言简意赅说了下他可能会有一个弟弟之类,还有就是金吒回来过一趟,得知木吒不在,又去追寻自己的“炼器梦”了。

信末,殷十娘慎重写到:汝若学不成,无须归来,当时既然想学,就学出个样子回来。

木吒心下了然,殷十娘若是同意放他出来,他不学个样子回去,怕是要被扫地出门。

写了回信托人带回去后,木吒拎着前几日敖乙布置的作业去了敖乙的药店。

自从铁拐李发现敖乙愿意教导木吒后,便全权放手给敖乙,偶尔自己才会来点拨木吒。

木吒甚至动过拜敖乙为师的想法,说给敖乙之后,敖乙明确拒绝了木吒,只说铁拐李的医术比自己好太多,就连自己的医术大多也是铁拐李教的。

小巷子里兜兜转转,来到了敖乙的小院子,未到门口,便听见铁拐李的哀号,木吒愣住了,铁拐李没心没肺,在街上就算被人家当作乞丐打骂,也是能躲就躲,也不生气。

可是他现在在痛哭。

木吒推开门,看见铁拐李伏在敖乙院子里的石桌上痛哭,整个人显得更邋遢,敖乙坐在一旁,不说话,只是给铁拐李添酒。

见木吒来了,敖乙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木吒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在石桌旁一个凳子上坐好,铁拐李哭够了,乘着酒意红着脸道,“正好你们都来了,我给你们……嗝……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窝囊废,是个穷光蛋,住在富人隔壁,有一天妻子生孩子,家里去连一根点明的蜡烛也没有,于是窝囊废想了一个办法,他凿开与隔壁富人的隔墙,打算借点光,谁知刚凿开一个口子就被富人发现了。

富人们狠狠嘲笑了窝囊废,然后把屋里的蜡烛熄灭了。窝囊废的妻子在一边痛叫,窝囊废觉得很对不起妻子,于是趁夜跑了,决定找个地方自我了断,谁知路上遇到了仙人,仙人见他有仙缘,于是把他带到天上教了他仙法,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窝囊废不敢耽搁,几天过后,就悄悄下凡看望妻子,谁知窝囊废仙术未精通,从天上下来的时候摔断了腿,窝囊废不会治伤,拖着蹶腿来到了自己曾经的住处,却发现自己的妻子正在结婚,妻子改嫁了一个屠夫。

新娘上花轿的时候窝囊废喊了妻子一声,妻子听到了,却只是顿了一下上了花轿,窝囊废心灰意冷回到了天上继续学习仙术,学成后窝囊废游历人间,还是忍不住去到妻儿身边,窝囊废以为二十几年的时光,妻儿早已原谅了他,于是在儿子娶新娘这天斗胆去贺喜,谁知妻子把他当乞丐轰出来了,于是窝囊废换了身好衣服去贺喜,妻子这次依旧把他乱棍打出,窝囊废说,“我是……”窝囊废想说我是孩子他爹啊。

妻子突然说道,“孩子他爹二十多年前就死了,若是他爹的亲戚或朋友还是别来了。”

窝囊废突然明白了,妻子从未原谅过他。

“所以啊……责任这个东西,你要是有的话,不要放弃啊,毕竟,这个东西和花草一样,有荣有枯。”铁拐李最后说道。

木吒看向他身上的棍棒伤,百感交集,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干巴巴道,“师傅你说得不是废话么。”

敖乙却沉默半晌,点头道,“李先生说的对,责任这个东西,有荣有枯,还是不要放弃的好。”

当晚铁拐李占了唯一的床,索性是夏天,敖乙和木吒在地上打地铺睡一晚也没有什么。

“寻先生,你叫寻思,先生在寻思着什么呢?”木吒问道。

敖乙愣住,不知道木吒所问何意。

我寻思着……

我寻思龙族所犯何罪,因此囚困海底;

我寻思此生前路漫漫,那么我该如何;

我寻思天地如此浩渺,为何无我去处……

“先生?”木吒出声。

敖乙在夜色中轻笑,“我寻思着……这桂花何时开,叫你好给我酿桂花酒。”

“先生骗人,先生寻思着的才不是这个。”木吒不满对方的敷衍。

敖乙没有辩驳,只道,“天色已晚,睡吧。”



床榻上青丝散开,那人衣着散乱,眼神迷离,嘴里轻唤,“木吒……”

木吒只觉热血上头,双手揽住那人。

一觉春梦醒来,木吒红着脸赶紧看向敖乙的方向,幸好,敖乙早已起身采药去了。

木吒蒙住脸,羞愤欲死,做春梦也就算了,可对象居然是那个他又敬又爱的“寻先生”,原来他对寻先生藏着这么多不入流的心思吗?

少年情动,若是哪家大家闺秀便也罢了,只当一桩美谈,可当这情动变成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情动的人,便成了梦魇。

成了夜里梦回之时不可说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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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一发完,但是好像有点多,就先发了

*铁拐李的出生时间确实比哪吒他们晚,但是我没有逻辑这个东西,大家就不要考据了

*关于铁拐李剪头发,事实上“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出自《孝经》,而《孝经》成书于秦汉之际,所以剪头发什么的,在当时不会算太离经叛道

*本文慢热,希望喜欢

暗搓搓期待一下评论和关注⁄(⁄ ⁄ ⁄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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